2)坐班车到桥头去_我的阿勒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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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头扯着另一头,同情地看着我。我又拽了两下,才绝望地放/abbr弃。

  温暖新鲜的双腿部暴露在冷空气中,可以听到坚硬的冷空气大口大口吸吮这温暖时发出的“吱啦啦……”的声音。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温差立刻调了个个儿。又因为上半身已经麻木不仁,而下半身刚刚进入寒冷中,还敏感得很,也就更痛苦了……

  可可托海是新疆的寒极,据说也是中国的寒极。在八十年代有过零下五十一点五度的纪录,而寻常的冬天里,三九天降到零下四十度则是经常的事。

  幸好只痛苦了十几分钟,马上出现转机。车还没开出可可托海著名的林荫道,就有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在路边等车,车门一开,涌上来一群小家伙。我眼明手快,逮着个最胖的,一把捞过来抱在膝盖上,沉甸甸的温暖猛地严严实实罩了上来。他的母亲还拼命向我道谢。

  冬天太冷了,夏天又太热了。坐车去桥头,从来没有过舒服的日子。

  夏天仍经常坐引擎盖子,盖子非常烫。幸好我不怕烫。还觉得越烫越能防晕车。只是多了件义务:每过一段时间,就得帮司机把盖子掀开,往滚烫的机器上浇点水,使之降温。

  车开得非常之慢,那是一种很有问题的慢。司机如履薄冰,似乎稍微提点速车就会爆炸似的。

  冬天的话,车玻璃上结了厚厚的冰霜,一点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。车慢些也就无所谓,反正到头来总会到地方。夏天就不一样了,毕竟有了对比,其“慢”的状态如勒;索一般分分秒秒地在意识的玻璃表层刮啊、抠啊,用钉子尖不停地“吱吱扭扭”划着……太折磨人了!坐在车上,数着路边的青草叶子,和路边行人长久地对视,剥一颗糖扔给路边的狗并看着它心满意足地嚼完……天啦,慢得令人神经衰弱。坐在窗边,外面风景慢条斯理地退却,简直想从窗户跳出去,干脆跟着车一同缓步前行。

  而这一路上又没有像样的公路(从桥头到可可托海是凸凹不平的自然土路,从可可托海到县城则是年代久远、千疮百孔、满是翻浆地面的柏油路。还断毁了好几处,得下了路基远远绕过去),车厢左右摇晃。又由于车速过慢,这摇晃的幅度被无限拉展开来,像拉展开一截橡皮筋似的,长而紧绷绷的。我晕车,在“慢”中异常清晰地感觉着这种颠簸——根本就是刻骨铭心地感觉着的。

  再加上那个热,又闷又热,引擎盖子的烫权当是以毒攻毒,但四面八方紧裹着的“闷”却丝毫没办法对付。空气不足,一个劲儿地流汗——不,那不是“流汗”,那是在“漏水”,浑身上下到处都在湿答答地漏着,头发一绺一绺的,皮肤绯红滚烫,空气中布满了尘土,脸上黏糊糊的。

  在特别炎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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