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了中土的一切。
遥远的中土,人口极为富庶,即便是整个草原上的居民加起来,也比不上中土的一郡之地。春天的时候,土地会被农夫翻开,许多农夫的吃穿用度,比起草原上的战士也不会差,他们劳作之后就有布、粮食、盐可以用,他们一生都不会遭遇战火。故国的北面,有雄伟的城墙和山关,故国的南面,有俏丽的园林与繁华的市镇。许多乡村地区,还有关于种植粮食的法律,每一年秋检,农吏都会巡视各块农田,如果鼠穴超过三个,农夫就会遭到鞭挞,每一年村庄收成最少的农人,会被打十二下鞭子,收成最多的农人,如果正好遇到了差役,就可以免除,如果没有遇到差役,就能享受到三个月的俸禄。俸禄是中土官员得到的礼物,皇帝用这种礼物赏赐给他们。官员,是中土的酋长,但是又有不同,他们会管理更多的人口,但却不会和酋长一样凶残好斗。
中土的沿岸,至今还能看见诸侯们留下的石头堡垒。
在这些地区,诸侯们曾经与各朝反复争夺。
周朝承接天命之后,诸侯们终于明白返回中土已经不再可能。
乱世结束了,诸侯们的希望在海上。
许多诸侯是和周朝作战之后,交出的沿海边城,许多诸侯则是主动派来舰队,撤走了当地的军民。
周朝正在采伐合适的船料,还要花去许多年的时间去阴干它们,等到周朝水师成军,按照父亲的说法‘便是外臣内附之时’。
父亲从来不会将诸侯称为‘外贼’,也没有将他们当成外国人。
王鸣鹤要理解这一点很困难。
因为在草原上,即便是十年前分开的一个部族,再次见面,也会如同外人一般。
除非有一个强大的汗王统一各部,不然草原的部族,总会不断地经历这个过程,崛起、强盛、分崩离析、衰落。
可是那些诸侯,与周朝已经隔绝重洋,分别了数百年。
至于西迁的那支唐人,恐怕比起皇子出海还要早。
分别了这样久后,为何还说他们只是外臣?说的好像是个远亲一样。
父亲还是用小棍在地面画出唐字,仿佛是小时候教他认字一样。
这一次,父亲画下来的字更简单。
“一撇一捺,”父亲说,“人。”
不论在西迁的唐民、还是中土,又或者是海外的诸侯国中,所有的人看到这个字,都会发出一样的读音,在心中也会浮现同样的意思。
四海之内,唐人、周人、诸侯之人,皆兄弟也。
草原之上,父亲是个异类。
王鸣鹤也只能通过这唯一见到的中土之人,去想象遥远的故国,周人的国家应该是什么样子。
十四岁的时候,王鸣鹤的父亲为他束发、授冠,从此,王鸣鹤便以周人自居,并且要为父亲延续使命。
向西,去陌生的异域寻找可以托付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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