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一句对不住。”
说罢,他眼里露出一点水光,在那水光快要落下的时候,转身便往城墙上走。
何止看过?
老将军大呵一声:“我亲自做媒人,挑个腰细胸大的姑娘给你暖被窝。”
“祖父。”
一身盔甲,一头白发,一张苍老的脸。
“孩子,祖父也对不住你,委屈你了。”
“杀!”
“你小子更孬,夏天枭水,一个猛子扎进水里,露出半个脑袋,你弟故意往你头上撒尿,你这傻胚闭着眼睛抹了一把脸,对你弟说,快下来,尼/玛这水是烫的。”
谢知非刚收下去的泪,又涌出来:“您,您看过我写的字?”
他走得很稳,腰背挺得笔直,像一根永远也不会倒下的铁柱,走进夜色里,走向属于他的……
老将军指着笑倒在地上打滚的一个士兵说:“你小子,还敢笑人家?”
幻影飞速往前,很快夜幕降临,气温骤然降了下来,有士兵在广场上点起一堆又一堆的篝火。
“杀!”
“你小子,三天两头打手铳,掌心那茧子都不是正经握刀握出来的。”
他把手里的铜胄往头上一戴,提起长刀,声音陡然变得很低,很沉。
“将军来了。”
“金少炎?”
老将军撑着刀柄站起来,目光一个一个,一个一个看过去,然后朗朗笑了一下,大喊道:
“郑家军的儿郎们,守住黑山城,护我大华江山,护我父母妻儿,都给老子拿命杀吧!”
“是!”
“都预备好了?”
“将军,要解闷就数这小子。”
有的冲到了城门口,把装着土的沙袋再垒高;
还有的退回自己的守地,慢慢握紧了手中的大刀。
曲子勾动人心,有人便跟着一道哼起来。
士兵坐起来,冲老将军瞪眼:“咋不能笑了?”
“老子一唾沫一个坑,哪回骗你们了。”
谢知非看呆了,伸手去抓一个近在咫尺的士兵,他想问一问,老将军在哪里。
“狗尾巴,你小子哼什么小曲啊,娘不啦叽的,来,给本将军吟个诗,要豪迈一点的。”
几乎是同一时间,五千将士唰的起身,目光齐齐看向他们的将军。
战鼓急促的响起来,城墙上的哨子兵冲下面大喊一声:“报将军,敌军离黑山城还有十里的距离。”
“祖父!”
郑玉浑身一震,缓缓转过身,眼中的寒光一下子柔下来。
“吃饭,休整。”
“我还知道你十二岁去偷看人家寡妇洗澡,被那肥寡妇一把揪进屋里,压在门板上,差点没被她一身肥肉给闷死。”
“娶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手抓了个空,眼前的一切,好像只是他的幻影。
是的,这就是他的祖父。
“我呢?”
是祖父!
谢知非眼眶一下子热了。
笑声中,有人喊:“老将军,我的糗事呢,记得不?”
“小子,你给我记住了,郑家人做事不问值不值,只问心安不安。”
四目相对,谢知非喉结滚动几下,眼泪滚滚而落。
“预备好了。”
“咚咚咚咚……”
“你啊,整个郑家军,就数你放的屁最臭。”
呼啸的山风中,老将军把铜胄抱在手中,昂首看着黑沉天际,谢知非再忍不住,大喊一声——
郑玉一脸不悦:“我郑家男儿只流血,不流泪,把眼泪给老子收起来。”
“老将军,你能不能别叫我狗尾巴,我有名字的。”
喊声响彻整个黑山城,在峡谷里久久回荡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最终的宿命!
谢知非心如刀割。
“祖父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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