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白的脸,沉声道:“陈皮,别的你都不用细说,你只说你觉得蹊跷的地方。”
有些东西,是不能多听一句的。
他低头看。
第一桩,好棺材给郑家主子装,差的棺材装下人;
第二桩,好衣裳好鞋子也都给郑家主子穿,主子的脸上身上务必清洗干净,要做出像寿终正寝的样子来。
永和八年,郑家的灭门惨案一出来,他就猜到自己要被拎去敛尸。
陈皮:“小儿子手上的?”
陈皮眼珠子慢慢转动了一下:“手背上有血,手心……手心没有血。”
一直等到地上只剩下四个棺材的时候,陈皮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陈皮摇着头,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。
谁又能想到,他活着,她也活着呢!
“蹊跷的地方有两处。”
晏三合:“郑唤堂右手的血,怎么不对?”
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陈皮话里的意思——
多听一句,就是锥心刺骨的痛。
有两具尸体倒在院子里,还有两具尸体在第二进的西厢房里。”
一直走到郑府的最东北角,侍卫指着前面一处院子,让他进去干活。
“后来我才知道,那处院子叫海棠院,住的是老将军小儿子的一家,夫妻两个带着一双儿女。
听到这里,晏三合不得不打断。
陈皮顿时痛的脸都狰狞了,抬头,看到谢知非锋利的下颌线。
海棠院是个二进院子,院子并不是太大,但假山流水都有。
那场面,陈皮到死都忘不掉——
如果是郑唤堂自己的右手,把肠子扯出来的话,那他右手手心应该有血。
晏三合:“我是顺着你的话,往下说。”
晏三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。
“没有血……不是……有血……不是……血不对……不应该那里有……也不是……”
陈皮沙哑的喘了口气,表情十分痛苦,“第一处是将军的小儿子,他那个肠子……不像……不像……”
爹娘住在一进的东厢房,西厢房则是爹的书房;
他和淮右住二进的房子,他住东厢房,淮右住西厢房,中间是个堂屋。
晏三合不再追问,而是在钱成江这里做下记号,“你往下说。”
这时有个当官的人大声说话,原话陈皮记不得了,只记得那人说了三桩事。
“晏姑娘问一句,你答一句,不要自作主张的说。”
多敛几个,也好给老娘治治眼睛。
“这个当官的人,姓什么,叫什么,是哪个衙门里的?”
翌日,棺材和人都到了郑家府邸。
晏三合:“怎么死的?”
师傅十六岁开始做白事,一直做到七十岁,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。
谢知非朝晏三合使了个眼色,晏三合立刻问道:“陈皮,哪里的血不对?”
晏三合眉间一拧:“言外之意是,他的死还有隐情?”
第三桩,出了这个门,不允许议论这桩事,哪个敢在背后议论,不仅自己吃不了兜着走,还连累家人。
偏偏他的右手手心没有血,而手背却有血。
“这人现在在哪里做官?”
陈皮头略摇了摇,“晏姑娘,咱们还是说回海棠院的事吧。”
脸色剧变。
“据说?”
“我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,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谢知非霎时瞳孔紧缩,起身往地上一扑,往前爬了几步,右手一抓,仿佛真的抓到了一样东西。
“那为什么他手心没有血?”
谢知非低头与晏三合对视,眼底有些战栗,但声音却异常的沉稳:
“因为那肠子根本不是他自己扯出来的。”
请收藏:https://m.gctxt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