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战死沙场,这马围着老将军的尸体,不断的嘶鸣,声音都叫哑了。
步六心里一阵绞痛。
“确定?”
一人一马一动不动。
“有可能是老皇帝的,也有可能是别的人,还有一种可能……”
裴笑手一抖,筷子掉了一只在地上,“这,这话什么意思?”
畜生啊,有时候比人都有情义。
“吃你的饭。”
“就埋这里,老子亲自埋!”
晏三合摇摇头:“我一说,怕你们吃不下。”
冲到连排的马厩里,他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,抬眼一看,整个心直往下沉。
他能说的话越来越少,马老了,他也老了。
老闻头拉着他的胳膊,急得不行:“将军,统统都病了,一匹都爬不起来!”
谢知非压根不理会,只怔怔地看着晏三合。
跑累了,一人一马就找个密林歇下来,他絮絮叨叨说着最近遇到的烦心事,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。
步六还没有醒,迷迷糊糊的,“什么马病了。”
这会他正蹲在马厩前,大掌轻轻揉着一匹老马。
“你说你的,我们吃我们的。”
……
步六蹭的坐起来,“都病了?”
“先说,再吃。”
“都坐吧,我已经把茶煮上了。”
看了好一会,它眼里慢慢流出了两滴泪,眼皮一点一点的阖上。
晏三合好像是预料到了他们要来。
晏三合合上案卷,“那你们先吃饭吧,吃完再听我说。”
“什么事?”
步六一边咒骂,一边把脸贴过去,贴在马的头上,狠狠地闭上了眼睛。
但只要得空,他就来陪它说说话,带它跑几圈。
“咱们军营里的战马啊。”
老闻头哭丧着脸:“怎么都趴下了呢?”
兰川小声嘟囔:“还从来没见过他来咱们这儿,一句话也不说的呢!”
“晏姑娘去书房了,我给三爷、小裴爷添两双筷子。”
别说李不言被他吓一跳,连离得远的晏三合和谢知非都惊了一下。
“老东西的。”
“确定!”
良久,步六一跃而起,深吸口气,“来人,拿铲子来。”
“午饭都没吃。”
“呀,三爷、小裴爷来了。”
他舍不得再带它上战场,就单独给它盖了个马厩,亲自养着它。
晏三合口气放得很慢:“心魔又来了,我能感觉到。”
“昨儿夜里我还瞧过的,一个个都好好儿的,今儿一早的时候,就都趴下了。”
驮回老将军的尸体后,它不吃不喝,好像要陪着主人一道西去。
谢知非目光扫过那只还剩下一半的碗,“晏姑娘呢?”
谢知非走到书案前,低头看了眼晏三合手里的册子,果然,被他料到了,这丫头正在看郑家的案卷。
“将军,就埋这里吗?”
步六轻轻拍了它一下,埋怨道:“也不再多陪我几年。”
天亮后,这畜生呜咽几声从地上爬起来,吃草喝水,从此就认了他做主人。
马厩里,没有一匹马是站着的,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,神情恹恹。
“病了,就请兽医官来治病。”
书房里。
他冲过去,猛的夺过李不言手上的食盒。
谢知非不和伤心人计较,还扭头冲晏三合解释,“这小子从早上到现在,水米未进。”
步六一掀被子,连鞋子都顾不上穿,光着脚就冲出去。
天还没亮,被人摇醒,他睁眼一看,竟然是养马的老闻头。
裴笑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小几上,冲谢知非没好气道:“还不赶紧来吃饭,要喂呢?”
吃不下饭的,还有步六。
这是怎么回事?
都病了?
大战将即,军营里的战马出问题,非同小可,问起责来,上上下下都吃不了兜着走。
步六大吼一声:“来人,来人,快去请兽医官,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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