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跑过去。
这时,乌鸦张开翅膀,拍打了三下羽毛。
晏三合不确定:“……能进来吗?”
忽然,耳边传来“咔哒”一声。
“摘的是石榴花,炒着吃又香又甜,还能入药。”
晏三合有些茫然。
晏三合转过身。
然后,他们屈起两条腿,一丝不苟地,整整齐齐地朝着他们的君王跪下。
仿佛又回到了怒江边的那个村子,晏行在书案前看书,她在竹塌上瞌睡。
他把酒放在屋檐下,拍拍手,掸掸身上的灰,走进屋里。
晏三合愣在当场。
他眉眼弯下来,“为什么不能,这是你的家。”
是心魔解了。
晏三合皱眉,“在挖什么?”
很轻,很柔,很自豪的看着。
就好像……
男子抬起头,“十八年。”
“你在刻什么?”
归去吧!
归去吧!
归去吧!
而他的战士们,张开翅膀,仰望着头顶青天,长啸三声。
晏三合此刻正看着他,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说,可临到头来,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真荣幸,能陪你走过这样一段。
晏三合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,便眼前一黑,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。
她飞到了她的君王身旁,与他并肩而立。
她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们——
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。
眼前是个雅致的院子,院子里一树红花。
“我三四岁的时候,很粘我的母后。”
“后来你娘怀你,我心里盼着是个女儿。”
和她,是真的很像。
晏三合听得入迷,“后来呢?”
夜里冷了,替你盖盖被子;热了,替你打打扇;打雷了,替你捂捂耳朵,可别惊着了。”
晏三合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。
行最后一个礼。
她身边有几个好朋友,还有一个喜欢的人,叫谢知非。
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,三下两下便从土里捧出一坛酒,宝贝似的放在手里看了又看。
这是她的父亲赵容与。
“当——”
他笑了一下:“女儿就没那么多的规矩,你娘那会一定离开了,我就想把你带在身边。
飞向他们即将到来的,下一个命运,下一个轮回,下一个因果。
只见一棵桂花树下,蹲着一中年男子,男子拿着小铲子,正在铲土。
醒来,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茫茫白雾中。
那声音震耳欲聋,冲破晨曦,响彻苍穹,久久回旋不散。
飞完三圈,他们没有留恋,也没有再回头,拍打着翅膀向着晨曦光芒的地方飞去。
然后,他们一同转过身,看着晏三合。
那一个,是晏行给她的家;
这一个,才是她真正的家。
“她到哪里,我就想跟着她,夜里也想睡在她身边。可我是太子,太子从小就得一个人睡,谁也不能亲近。
这九年来,她一直在找她的根……
是一张蓄着胡子的脸,眉心和眼尾都有了深刻皱纹,然而眼神却十分的温润,如清风明月一般。
他又低头刻玉。
男子头也不抬,“挖酒。”
这是一个君王对他的战士们,发出的最后命令。
“要进来坐吗?”
君王低下头,目光温柔地看着她,展开翅膀,将她揽入怀中。
他穿了一身寻常的蓝衫,周身浓浓的书卷气,与晏三合脑海里的想象重叠。
很遗憾,下面的路你要一个人走。
“我既没给你一个好身体,也没给你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,让你在外头颠沛流离了十八年。”
是棺材合上的声音。
他刻得很专心,似乎没有发现晏三合在窗外,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晏三合依言坐下,仍旧看着他,用目光描绘他的轮廓。
晏三合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。
是的。
“我想教你琴棋书画,想把你背在背上,十五看灯,中秋赏花,想每年热热闹闹替你庆个生,想让你娘放心在外行医……”
他默了默,口气里有说不出的愧疚。
“我一样……一样都没有做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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