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硬生生被人掰断;
挫骨扬灰的痛,也不过如此。
这事压在他心头整整八年,你说,他能不大病一场吗?”
我看了一眼,心酸的眼泪忍不住。
浑身力气都集中在身下一处,四经八脉的血,也向下面涌去。
他待每个人都好,唯独苛待自己。
你别看他温温淡淡,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,其实每一件事,每一个人都在他心上压着。
入夜了,他们准备动手。
这就是她的笑。
梁氏眼底满是孤注一掷的勇气,“只要你敢生,我就能保他活,我真的有办法。”
祈求让我活下去,让我的孩子活下去,还有他……
凡催生药必候腰痛甚,胎转向下,浆水破,方可服。
目光依旧沉稳宁静,神色如往常一样淡然从容。
他最后的目光,会落在飞奔而来的梁氏身上。
去年九月初九那场病,你知道他为谁生吗?
我问:“那你呢,世子呢?”
最后,她狠狠一咬牙。
这是他的家。
我双目圆睁,青筋暴出,脸上比厉鬼还要狰狞。
我至始至终都死死的抓着梁氏的手,把她的手抓得血迹斑斑。
这个该死的女人啊,如果不是她,我怎么会受这种痛。
梁氏看着沙漏,心急如焚,脸色似乎比我这个产妇,还要白上三分。
我的血都凝固住了,脑子没办法思考。
一切结束,就该回家。
梁氏晶莹的泪落下来。
我用力的喘几口粗气,对素枝道:“把我的针包拿来,快!”
梁氏抹了一把泪,转身匆匆离开。
梁氏忽然轻笑了一下。
四目相对。
……
唐之未是他恩师的独女,是他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,他得多难受啊。
两个时辰后,我嘴里咬着布,痛得死去活来,浑身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。
大凡生产,自有时候,未见时候,切不可强服催生滑胎等药,若势不得己,则服之。
她活着的意义,就是成为他的女人,与他站在一处,看日出,看日落,看高山,看大海……
“女医,用力啊,我看到孩子的头了,用力啊,快,用力。”
唐之未进教坊司的那天,整整十二个时辰,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一口水米都没有喝。
稳婆姓陈,世子就是她接生的。
那些追随他的儿郎们,他会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,他们都在他的心上。
唐之未终于从教坊司出来,进了尼姑庵,他不好去看她,就让我远远去看一眼。
这是她眼里唯一存在的男人。
“你告诉他,一定要走到对岸,对岸才是他的归宿。”
我半生的任性和洒脱,都在这无边的痛意里,熬干了,熬化了,变成了灰,可孩子就是不下来。
沈杜若,把孩子生下来吧,这样你也能活命,孩子也能活命,也算给他留个后。”
大法滑以流通涩滞,若以驱逐闭塞,香以开窍逐血,气滞者行气,胞浆先破,疾困者固血,固血如闸水于舟最稳当。
我不怎么相信:“他真的能活?”
她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,相当有经验,不停的在我耳边指点我,要如何呼吸,要如何用力。
与此同时,我的眼泪也喷涌出来。
唯一的区别是,这不是梁氏的表情。
为唐之未啊。
我见过很多妇人生产,也知道很痛,却不曾想会痛成这样。
我没有回头路;
她等着他回家来,听她第一声清脆的哭声,看她长出第一颗乳牙。
还有。
听她叫他一声:爹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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