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着太子决定他们的未来,要么生,要么死。
一夜无眠。
容与,这是被逼成了困兽啊!
“果真天家无父子吗?”
韩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道:“殿下,形势已经很明朗了,做决定吧。”
我与韩明眼眶一热,赶紧上前跪地行礼。
这日白天,无数太子身后的人,在酷暑中为太子奔走。
二更、三更、四更……我们商量了整整一夜,才把事情商量妥当。
那人布下的这一局,是绝杀局,没有给太子留丁点后路。
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一个容与,哪怕是在唐家被抄时,他都是穿戴的一丝不苟。
太子府里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。
容与没有让我们起来,而是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你们应当知道,我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容与没有说话,而是在庭院中来来回回的踱步。
我忽然觉得,如果他没有生在帝王家该多好?
做一个寻常的读书人,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,生一堆普通的孩子;
这话,说得我眼泪都要落下来。
他说了,他不是这样的人,这不是他的风骨。
我心中大痛,喉咙口一片酸涩。
别说赤足散发,便是衣服上多了几道褶痕,他们都能写出洋洋洒洒几百字的奏章来。
这酒说不出的辛辣,喝下去,直冲头顶,冲得人眼泪都要流下来,容与说你们都去吧。
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,多说无益,是该他做决断的时候了。
“是天道如此吗?”
他也杀人。
他的声音,有种万念俱灰的寒意。
我和韩明都不作答。
来人是太子暗卫。
“你们,随我进房来吧。”
他做不了狗,只会做一头孤狼,仰天长啸,奋力厮杀,争一个鱼死网破。
想法是好的,但如何打破?
我和他商议良久,决定一内一外——
“殿下。”
他微微一愣。
现在的局势是太子被围在太子府,出不来;
皇帝坐守皇宫,谁也见不到。
“父慈子孝不是天道,兄友弟恭不是天道,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也不是天道。”
形势何止明朗,甚至连结局都已经写好了。
太子如果等待发落,以陛下如今闭而不见的局面,十有八九贬为庶人,圈禁至死。
内里,必须想办法见太子一面。
我直起身子:“殿下,臣斗胆问一句,何为天道?”
他在犹豫,在为难,在权衡,在挣扎,在自己和自己战斗,我知道,他心中的仁,又跑出来作祟了。
他向我们看来,双眸中不见喜怒。
不见任何人就意味太子的舅家,孝贤皇后的娘家这步棋,成了废棋。
韩明赤红着一双眼睛,在书房见的我,开口第一句便是事情不妙。
而太子的一众追随者,多半是杀的杀,贬的贬,流放的流放。
他不上朝,替太子求情、喊冤的奏章便传不上去。
恍若隔世。
他是太子安插在羽林左卫的人。
外里,得联系宫里熟悉的太监,看看有没有办法通过他们的嘴,把太子的冤屈说给皇帝听。
房里,早有数名太子的心腹在等着,他们的脸上和我此刻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容与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,能容忍自己从高位落下来,成为大逆不道的罪臣贼子,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,战战兢兢祈求新帝留他一条性命?
容与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,喉间紧塞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两行热泪从他眼中缓缓滑落。
如果时光停留在九年前该多好?
那时,先生还在,见溪整天捣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,小师妹和山石整天眉来眼去,我整天围着林壁长,林壁短。
而容与虽不见人影,却常常被先生夸起。
你们的大师兄啊,小时候读书就勤奋,一笔字写得也好,做的文章拿出去,谁都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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