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桌子放到太微面前,并在桌子上放笔墨纸砚。
谢知非指指自己身旁的椅子:你坐下。
“一……个……女……人。”
太微鼻孔里连着发出几声“呵”,嘴角抿成一条直线,表示对谢知非的话,很是不屑。
太微咬着笔,摇摇头。
太微瞳孔狠狠一缩。
谢知非:“红狐狸毛哪里来的?”
不认识?
谢知非转身和晏三合对望,晏三合低声道:“地点,时间。”
有些事情可以好奇一下,有些事情一定不能好奇。
付姨娘进朱家这么久,还没回过一趟家,老太爷就把他们娘俩都带去了。
“呵,呵,呵……”
“谁的主意?”
太微目光冷冷地看着他,一动不动。
太微抬起头。
这一幕,看得屋里所有人都心酸无比,连最会插科打诨的小裴爷都沉默着坐回了原位,沉默着端起了茶碗。
太微的身形,开始剧烈的晃动,跟抖筛子似的。
谢知非阖了下眼睛,表示自己心里有数。
晏三合坐过去,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,道:“让裴太医离开。”
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小心、小心再小心的,尤其是牵扯到钦天监,连着当朝皇帝呢。
点头。
老子一肚子好奇呢。
裴笑扶谢知非走到太微面前。
晏三合怕自己凑过去惊着他,谢知非腿脚不便了,目光一偏,朝向小裴爷:你去。
谢知非知道他不应声的原因,“或许我现在做不到,但总有一天我会把他的罪行都昭告天下。”
小裴爷着急想知道这人写了什么,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他身后。
“下面我问你话,不重要的,你点头或者摇头,重要的,你就在纸上写下来,行吗?”
太微咬住笔,身子往前一凑,头一低,在纸上一笔一划开始写字。
谢知非坐定,偏过脸去看晏三合。
“明亭,扶我过去。”
太微狠狠地吸了吸鼻子,一边点头,一边嘴里:“啊啊啊……”
丁一:我想听故事。
可再贱的人,也想被人惦记着,牵挂着,思念着。
一滴,一滴。
谢知非轻轻叹一口气:“你就是为了你哥,也该告诉我真相,他给你竖坟,烧纸,说明他是惦记你的。”
用得着我的时候,裴叔裴叔,你快来;用不着了,裴叔你去歇着。
“我……求……我……哥……去……山……里……收……的。”
罢了。
谢知非:“朱旋久吗?”
太微目光扫向笔。
谢知非堆起满脸的笑:“裴叔,太晚了,你先回去歇着吧。”
十多年的牢狱生活,他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,如果没有这几千个一笔一画来发泄心里的仇恨,他怎么能熬过来?
谢知非垂目:“我在你睡的草垛下面,看到了几千个字。”
都对。
等太微写完,他问道:“朱旋久的这些歪门邪道,跟谁学的?是谁教他的?”
泪,从太微的眼底流出来。
谢知非赶紧转回去,“你们第一次见这个女人,是在什么地方?”
谢知非:“他以为你死了,怕你在那边没银子花,说弄个坟,就算是有根的人,清明烧纸你就能收到,不会被别的小鬼欺负。”
太微眼底泛起红,红到能滴出血来。
付姨娘和四爷则被付家人接到了家中。
涞源府刘知府的府上,半年内连死了五个人,风水大师找了好几个,都查不出原因。
刘知府没法子了,求爹爹告奶奶,花了好多银子找人关系通到了朱家这里。
付姨娘见儿子这副表情,就命天市和他陪着小四爷去外头转转。
这一转,就转到了后花园。
后花园里有个仆妇盘腿坐在苗圃里,耳边插一朵大红花,冲四爷招了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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