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。
烧吧!
从前,他也算是个体面人,所以死,也得死得体面一点。
朱府门口,白灯笼被风刮得七零八落。
棺材的另一侧。
“是你四弟犯了什么事儿?”
嘴一松,火褶子落在身上。
最后,他在一辆马车边停了下来,光秃秃的手腕撑在地上,艰难地让自己坐起来。
跪地磕头时,主家的儿子媳妇、女儿女婿齐齐向他们磕头还礼。
“灵堂离不开人,你一走,二哥三哥定要守着,还得添香烧纸呢,我陪着去最合适。”
接着,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——那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。
“放屁!”
胸膛里一股灼灼怒火,烧得他四经八脉,甚至连血液都是滚烫的。
烧得越旺越好,最好把这宅子也一起烧掉,统统烧掉。
随行的车夫和小厮则被人引到门后边的棚子里,喝口热茶,吃点热点心。
他让身子坐坐正,又伸手腕理了理头发和衣裳。
谢而立视而不见,跪在朱远墨身旁,捂着嘴问:“老总管找什么事?”
“太微找到了,三爷让我去别院。”
就在这时,老总管匆匆走近院子,冲两人行了个礼后,又进了灵堂。
三爷之所以这么出力,除了晏姑娘的关系外,这个妹夫也大有原因。
朱旋归:“不好说啊。”
朱远墨嗓子都哭哑了,问,“三爷可有说什么事?”
他呲目欲裂,急得眼泪都要下来,死命的的挣扎,却听见那人用很平静的声音对他说:“太微,我家三爷想见见你。”
张氏撇撇嘴,心说躺进棺材又怎么了?
还有躺进棺材被拎出来鞭尸的呢!
青莲巷里车来车往,好多人得了讯儿,冒着寒冷从家里赶过来,吊唁钦天监朱大人刚刚去世的母亲。
来吊唁的客人们脸上不显,心里却是直犯嘀咕,这朱府不会是泄漏天机太多,遭报应了吧!
火光中,有人大步向他走来。
那人一把将他拎起,往雪地里一埋。
今天是毛氏的头夜,按规矩长子连灵堂的门都不能出。
有啊。
多少年了?
张氏:“昨儿个兵马司的人才调查她,今儿夜里就走了,不会畏罪自尽吧?”
你是谁?
你家三爷是谁?
他终于熬到了这一天!
可能是爬累了,他倚着车轱辘坐了好一会,然后抬起右手,伸到腰后,摸到一样东西。
朱旋归叹气:“谁知道呢。”
除了后背,他周身的衣服已经湿透。
一个是四弟的亲娘,一个是四弟的发妻,难道说……
所有人都被他吓一跳。
“一会我陪你去。”
灵堂里。
天色越来越暗。
一片忙碌中,黑影像黑色幽魂一样,离朱家越来越近。
太微找到了?
好一会,朱远墨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,“你去和三爷说,我准时到。”
……
兵马司问老爷的,是关于付姨娘;问她,则是四弟妹。
你们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?
……
是个火褶子。
“人找到了。”
他低头用嘴叼住火褶子,在车轱辘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着。
吊唁完,朱旋归夫妇退到了外间,也不往后面去吃茶,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头挨着头议论。
说罢,谢而立又起身,跪回到原来的位置。
恰好有宾客前来吊唁,需家属答礼,他一身孝服伏在地上,身子弯成一个拱形的弧度。
朱远墨一下子又红了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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