遭,什么福都享过,什么罪都受过,走累了,就要回家。家在何处?”
晏三合拿起一旁老和尚的僧袍,披在她身上。
他把木柴解开来摊地上,从里面的找出粗壮的放在一边,又从木桶里找出厚厚一卷草绳。
“我忙完,十次有九次见你呼呼大睡。”
庚宋升不知想到了什么,手上的动作慢下来。
“我撑不住,你把肩膀借给我,让我好好哭一场,哭完好盼个脱胎新生。”
这丫头怎么了?
没有旧情复燃不是好事吗?
“还能睡一个时辰,抓紧时间,一个时辰后起来,准备出发。”
“一尸两命。”
有情人分道扬镳,李不言心里不痛快,没好气道:“你管呢!”
小裴爷:“……”
朱远钊走过去,刚要开口,庚宋升目光一凛。
“想好了再开口,我不耐烦听那些酸牙的话。”
两人轻手轻脚进到屋里,朱未希蜷缩在蒲团上。
“一次是我带她私奔;一次是怀孕女子找上门。”
“来做什么?”
朱远钊心下大恸,“宋升,为什么要帮我,我爹都把你害……”
“我师傅说,因心魔而死的人,只能在阴界做孤魂野鬼,只有得道高僧的往生经,才能去投胎转世。”
没有人开口说话,只有屋外呼呼的风声。
“能来看你吗?”
媳妇孙子没放过,女儿没放过,就连枕边人都没放过。
朱远钊点点头。
晏三合等了许久,等不到回答,只有躺下。
庚宋升指指里头。
庚宋升走到石屋后,一手抓起一捆木柴,拎到没有门的那个石屋里。
“你都没有还手。”
说罢,拉开门大步走进风雪中。
朱未希怔怔仰起头。
想到这里,晏三合抬头看向床上,轻声道:“大师,毛氏的命还有救吗?”
朱远钊跟过来,说了那么一大堆的废话,为的就是这一句,“总应该有办法的吧。”
“好!”
朱未希摇摇头,“我不是美人瓶,一碰就碎,我撑得住。”
“堂屋里冷,你们分散着去左右两个房间睡,我师傅不会赶你们出去的,就是进屋的时候轻些,我去外头干点活。”
朱远钊嘴里刚刚散下去的血腥,隐隐又有涌上来的趋势,赶忙换了个话题。
屋里还有火。
后面这一关……
“生辰八字报给我,等你们走了,我让师傅给她们母子俩念一卷往生经。”
“你是你,你爹是你爹。”
晏三合无声叹了口气。
小裴爷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,嘀咕道:“大晚上的,他要干什么活?”
晏三合点点头:“只要你们有力气下山,做什么我都不会管。”
庚宋升静默了许久,最终摇摇头,“和尚不打人。”
“我们还打过两架。”
这手很冷,就像她的人一样,可朱未希知道,那冷冰冰的躯体里,裹着一颗最火热的心。
“从前你来朱家,最喜欢到我书房玩。”朱远钊打破了沉默。
……
庚宋升不屑地冷笑一声。
朱远钊眼眶泛红,“现在,我让你打回来。”
晏三合抱起蒲团往老和尚屋里走,“不言,未希,你们跟我睡一屋。”
庚宋升看了眼边上的蒲团,朱远钊坐下去。
“女娃儿,凡事莫强求!”
石屋里,再次冷岑下来。
朱家欠他太多,朱远钊唯一能做的,就是想办法让他还俗。
“没脸还。”
庚宋升点点头。
庚宋升把搓好的绳子放在一旁,“你们下山后,这东台顶上只有一个虚云和尚。”
不必来;
来了也不会见。
缘尽了,施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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