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,多多少少透着些客套,虚假。
“我家老爷这人没脾气,挨了骂,要么关在书房偷偷抹泪,要么朝我叹气,我就把他搂进怀里,陪着他坐一会,听他叹一会气。”
“姑娘聪明,猜对了。”
“是老爷在算命风水一事上,被老太爷夸的次数越来越多,渐渐压过别人时,老太太对我的态度,慢慢起了一点变化。”
晏三合皱眉:“这是什么原因?”
“老太太晚年,不怎么得老太爷的宠。”
“什么时候开始起变化的?”晏三合问。
毛氏:“老太太为了自个儿子,想插手朱家家主的事情,被老太爷厌恶了。”
做朱家的媳妇,最忌多嘴多舌,把好奇心收收,该问的问,该管的管。那些不该问,不该管的,一个字都不要问,一个指头都不要伸。
“噢?”
晏三合:“老太太最后得的什么病?”
“男为阳,女为阴。朱家算卦看风水,行的是阴私之事,女人再一掺和,轻则家宅不宁,重则血光之灾。”
老太太到哪儿都想着她,别的房里有的东西,她房里一定不少,真正的一碗水端平。
过日子吗,图的就是一个舒坦,斗的是谁命长。
做家主的好处,可不光光是接过朱家的祖宅、祖田,更多的好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。
被人说中心事的毛氏,大大方方承认。
当初要不是她同情付姨娘;
要不是她允许付姨娘生下老爷;
主子的态度,就是下人的态度,就连府里权力最大的老总管,对着他们这一房,也都客客气气。
老太太为什么最后落这个下场,说白了还是太心软。
毛氏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。
尤其是后来几年,老太太不知为何,连戏都懒得做了,有时候指着庶子的鼻子就骂“狼心狗肺”。
要不是老爷天资聪颖……
毛氏:“我进门第一天,给老太爷端茶的时候,他就郑重警告过我。”
“晏姑娘,五个儿子,只有一个能做家主,这中间肯定是要经历一番波折的。”
“朱老爷院里的丫鬟换得勤快,太太防的也是这个吧?”
毛氏缓缓道:“老太太病倒后,老太爷都没进她的房里瞧一瞧,老太太因为这一件事,万念俱灰,撑了几个月就走了。”
毛氏说到这里,突然苦笑起来。
毛氏回忆道:“走的时候五十有八,那天正好轮到我侍疾,我睡在外间,夜里没有什么不妥,吃了药发了一身汗就睡了。
“举头三尺有神明的,我一个妇道人家,也要有那个胆子啊。再说了,我把她气死了有什么好?谁做家主,也不是老太太说了算。”
“换句话说,就是庶子开始威胁到嫡子的时候,老太太不得不胳膊肘往里拐,开始护着自个的亲儿子。”
“先是冬至那天染了一点风寒,一下子就病倒了,退烧后就总喊心口疼,四九城有名的太医都请过来了,苦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。”
“又是朱家的规矩?”
她记着母亲的话,对老太太一边奉承,一边砸钱。
晏三合目光陡然一厉,“朱旋久拿下朱家的家主之位,是经历过一番波折的?”
这几句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,但言外之意却不少。
老太太是突然咽气的;
因为突然,所以没有留下什么话;
有人把老太太的死,栽赃到毛氏的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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