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陆时突然站起来,走到晏三合身边,大掌按住她的肩,问:“哪里不太对?”
而支撑一个从青云顶端,最后沦落为妓女的人活下去,仅凭着前太子上位那一点希望是不够的。
“晏姑娘,如果你原来是青云顶端的人,手一伸,什么都能触碰到,最后落进了教坊司,倚门卖笑……”
小裴爷脸色一红:“哎啊,他们还未成亲,就已经……”
“裴明亭。”
不用再问下去,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心魔给了她生的希望,找到自己的根给了她生的希望,查出那把大火给了她生的希望。
“她为什么活不下去?”
于是,晏三合回答陆时刚刚的问题。
陆时:“具体的,你们没有必要知道。”
却不曾想这世间还有一个陆时。
她不可能一年一年的坚持下去。
谢知非眼皮无端的跳了一下,然后冲晏三合微微点了一下头。
如果没有这些……
陆时一字一句,“没有爱,没有恨,没有希望,没有牵挂,还要忍受侮辱,不如去死。”
晏三合摇头。
晏三合听出这话里的深意,“你的意思是,她恨你,所以支撑到了八年后?”
“我不问严如贤,不问李兴,也不问他们背后的人,我只问唐家内宅里面,谁是内贼?”
小裴爷等不及的问一声:“为什么?”
谢知非惊呼:“怎么可能?”
小裴爷眼皮一跳,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晏三合心里咯噔一下,“是,是林壁吗?”
晏三合觉得这小子多说一个字,都是对老大人的侮辱。
晏三合飞快的偏过脸,去看谢知非。
陆时回了两个字:“很多。”
这时,晏三合又问:“老大人,你不在京城的那几年,除了做御史外,是不是还在暗中调查唐岐令的案子?”
晏三合心里却还有疑问。
她的记忆是在每一次化念解魔后,靠着一个一个的梦才能找到。
晏三合被这一连串的数字给惊到,一下子明白过来——
晏三合:“陆大人又想保护我们?”
“那人说是证据确凿,是铁案,那就意味着试题的确是从唐岐令的手里泄漏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那么,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用心良苦?是到了水月庵吗?”
六年过后,陆时三十五,无妻无子,仍是赤条条一个人,以唐之未的聪明,一定能琢磨出些什么来。
陆时:“关于这件事,我只能回你们一句:李兴是严如贤的狗,他当年借住在唐家后院,因为诬陷我,被大小姐赶出了唐家。”
陆时突然反问:“你猜猜?”
晏三合怔愣了片刻,“总觉得她的死,不太对。”
到头来不仅不救她,不救唐家,而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远远避开了,没有只言片语,换了谁,谁会甘心?
谁能不恨?
“唐家的案子,是死不瞑目的不甘;大人的背弃,是刻骨铭心的恨;再加上太子是储君这一点希望,这三样东西,才能支撑唐之未在教坊司那种地方,苟延残喘地活下去。”
她是个没有记忆的人。
晏三合能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,心想:我会不会是猜对了?
“唐见溪说,她为了照顾唐之未,都没有立马和褚言停成亲。她这般护着唐之未,总觉得不应该轻易寻死。
更何况,她将来也是要去教坊司的,结局也是被人糟蹋,有什么区别?”
事情如果落在她和李不言身上,谁都不可能扔下谁,哪怕只剩下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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