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再陪你……”
好像老天爷把她扔到人间的时候,格外的多了几分厚爱。
“爹……爹爹……”
“爹,再娶一个吧,能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。”
她能说出四书文,陆时已经相当震撼了,这会又说两个时辰……可见这文章她是做过的。
“我苦命的爹爹啊,连喝酒都要被人管着。”
陆时觉得自己这二十二年来,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厚着脸皮出尔反尔过。
陆时:“……”
她立刻收了话,冲他莞尔一笑:“陆师兄,新年快乐。”
古往今来,一个男人的字都是由长辈或者先生赐下。
让陆时再次感觉到石破天惊的,不是唐岐令的满腹诗书,而是那女孩儿的聪慧。
“请先生赐字。”他深深揖了下去。
唐岐令重重咳嗽一声,“先去做篇文章来,八百字,为师的题目是:荡荡乎,民无能名焉;巍巍乎,其有成功也,焕乎其有文章。”
女孩儿吐了下舌头,身子凑过来,捂着嘴低声道:“陆师兄,这话出自四书文,意思是……”
女孩儿底气十足,“就没有其他人的功劳吗?”
“陆师兄。”
陆时没等她把话说完,就低眉顺目的应了下来。
女孩学着唐岐令的口气。
“我知道。”
唐岐令皱眉,摇头,“攻不妥。”
“殿下也没有二十二岁才拜在我门下啊。”
屋是暖的,酒是香的,唐老爷的笑是宠溺的,女孩的笑是甜的,陆时的世界是石破天惊的。
“你说这话,也不怕娘半夜来找你。”
唐岐令伸手,冲她点点。
“爹,今儿个是除夕。”
从那天开始,陆时原本夜里睡三个时辰,缩减了一个时辰。
他停笔,抬头。
唐岐令深思片刻,“山石二字可喜欢?”
“哼,爹对殿下也没这么严厉过。”
唐岐令没回答女儿的话,而是抚须看着陆时。
“你真是个调皮精,捣蛋鬼,太不像话了。”
女孩儿忽然扭过头,“今天你陪我守岁吧,我爹他有忙不完的公务,往年都是我娘……”
其实聪慧二字,还不足以形容。
“你啊!”
唐岐令一脸无奈,“你娘把你宠坏了。”
这世上,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儿?
圆脸丫鬟端着酒壶走过来,给唐岐令斟酒,又问:“陆公子也喝一点吧,这是你们南边的米酒,温了喝,不上头。”
我是得读书,而且还得读出点名堂来,否则,哪配得上女孩儿左一口陆师兄,右一口陆师兄。
陆时唇动了动,却听唐岐令道:“耳边已经有一个聒噪的,再来一个,你爹的老命还要不要?”
陆时自诩是个聪明人,但他那点聪明,在女孩儿面前压根不够看。
女孩儿勾唇一笑,“陆师兄,我爹这是在嫌你话少呢。”
“哪有姑娘家喝酒的。”
“就给她倒半盅吧,今天除夕,喝一点也没事。”
唯一有改变的,是傍晚时分,唐岐令从衙门里回来,会把他叫到书房,喝过一盏茶后,便开始授课。
“儿子,今儿除夕,你就喝半盅吧!”
女孩儿拉唐岐令坐下,神情拽拽的,“京里多少大姑娘小媳妇都还想嫁给爹呢。”
“林壁,我也想喝一点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除夕就不能做文章了?”
文章写到一半的时候,暖阁的除夕宴散了。
……
深夜困得实在不行时,他就吊一桶井水,洗一把冷水脸,继续埋头苦读。
书读完,他还要临半个时辰的帖。
除夕她没有说完整的一句话:就是这一笔字,太差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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