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厚着脸皮去禅房要了点吃的。
“地址就在这里,你收拾收拾赶紧走,这斋房从明儿起,有客来,留你不得。”
黑夜中,陆时睁开眼睛,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。
陆时看着他,不说话。
娘,会,夸,我,的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
二十二岁的陆时,不由地潸然泪下。
“莫非是个哑巴?”
他有个顶头上司叫三胖。
这种委屈没有在他被吊到梁上的时候出现;
没有在他小小年纪扛石头的时候出现;
没有在母亲用棒槌打他的时候出现;
它出现在此刻,此刻,此地,在听过那个稚嫩的声音说“娘会夸我的”的之后。
“完了林壁,你跟我学坏了。”
“小姐想写什么?”
你若是想读书,唐家有个后院,可供书生住宿,说是还有一间空房。”
见陆时依旧不说话,小和尚转身就走,到了庭院,冲等在外头的人冷笑道:
“还有其二?”
吃完又跑大雄宝殿,趁人不注意,拿了几样能填饱肚子的贡品,直奔四九城。
“林壁,我料得不错吧。”
陆时听到这里,嘴角弯了一弯。
静了片刻,那稚气的声音忽的笑了下。
“娘若在,她会夸我的;如今她不在了,她夸我的那份,我不得自个补上去……”
两人渐行渐远,陆时从树后走出来,呼出一口白霜。
小和尚站起来,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。
凭什么有人在天上,有人在阴间?
“去和老爷说,小姐思母落泪,我劝不住,非得老爷陪着才行。”
陆时心中冷笑。
那一瞬间。
“这是西园,住着女眷,大晚上的别说和尚该避讳,就是凡人,也该避讳,这是其一。”
这一打听,陆时才知道救下他的唐老爷,竟然是当今太子的老师,一代大儒唐岐令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怎么办,找师叔啊,没听她说有重谢吗?”
天地安静极了,什么声音都没有。
陆时感觉自己沉浮在一叶小舟上,四面都是水,他一个人,看不到前路,亦没有归途。
两年时间,他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赶路,时间太久了,已经麻木了,心里甚至想,这城墙与金陵府的相比,也不过如此。
“变什么变,我就喜欢你坏点,咱们这叫走坏人的路,让坏人无路可走。咦?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,啧啧……我真是太聪明了。”
凭什么呢?他问。
“小姐,还有其三吗?”
“哎,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,真他娘的晦气。我呸!”
那小姐果然一两银子没给,倒真是做得出来。
但又怎样?
“当然有。我们到的时候,那人晕倒在雪地中,晕了多久?”
“唐老爷有句话,让我转达你,你若是要寻份工,可到京城去,唐家正缺个养马的小厮;
“谁知道那丫鬟精成这样。”
这回说话的是个还带着些稚气的声音。
三胖是个老鳏夫,无儿无女,人没什么毛病,就是喜欢喝几口小酒,喝多了就闷头大睡,呼噜打得震天响,屋顶都能掀翻了。
陆时和他睡一间房。
三胖呼噜的时候,他就掏出枕头下的书,开始温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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