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,看着面前的一抹明黄,嘶喊道:“陛下,老奴冤枉啊!”
冤枉?
“陛下,老奴不敢,老奴是鬼迷了心窍,老奴知道错了,求陛下饶命。”
“说!”
他要权,要钱,要女人,要美妾……
一个个是谁?
冯长秀:“臣遵旨。”
主仆二人目光一高一低的对上,严如贤看着帝王眼中的森森寒气,慢慢的又将头碰到地上。
冯长秀挑起眼皮看一眼皇帝的背影,恭敬道:“是死是活,臣只听陛下的。”
“把伞给冯大人,你们都不必跟过来。”
“冯大人也在这里等着朕吧。”
严如贤被踹倒在地,忙不迭的又爬起来,痛哭流涕道:“丽妃娘娘是李兴的小女,老奴答应照顾她,只要李兴,只要他……”
一股怒意,从永和帝的心底深处升腾起来。
人老了,就算拿抹布擦也有擦不去的记忆。
冯长秀不敢隐瞒,把书生如何聚集,如何与锦衣卫发生冲突,太子又是如何解围的……一一说给皇帝听。
赵亦时缓步走出伞下,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,“她怎么会混在书生里?”
沈冲撑伞上前,“殿下,先用饭,还是先沐浴更衣?”
永和帝心头一片冰凉,“很好,很好!”
永和帝转过身去。
“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!”
皇帝听完,面上冷冷一哂,说了句让冯长秀心惊胆战的话,“一个个都好大的胆。”
永和帝哼了一声,没有再说话,缓缓走出了暖阁。
门口当值的小太监一看皇帝出来,忙撑伞上前:“皇上,要备御驾吗?”
严如贤自己都记不得。
严如贤猛的抬起头,恰好永和帝垂目看着他。
亦或者是……别的人?
……
“你另带一队人马,暗中彻查春闱一事。”
永和帝这才抬起脚,跨进了那道门槛。
那时候他还很年轻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,一天十二个时辰,他有十个时辰守在陛下身边,主仆情谊,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
永和帝背过手,“起来吧,陪朕到外头走走。”
他是严公公,是皇帝身边第一得意人儿,没有人能越过他去。
暖阁里。
他能记得的,是他站在皇帝的身边,所有人都用畏敬、讨好的口气唤他一声“严公公”。
他前半辈子辛辛苦苦当牛做马,后半辈子为什么就不能活得堂堂正正像个男人?
是书生?
是锦衣卫?
两行浊泪从严如贤的眼中落下来。
永和帝怒到极致,一脚踹过去,“你是怎么和李兴内外勾结的?”
这般沉默是少见的,说明皇帝有心事。
皇帝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,定定地看着天际边一轮明月,没由来地突然道:“朕记得你和丽妃素来交好。”
永和帝冷笑。
永和帝胸口几个起伏后,望着他苍老的面容,脚一提,挣脱出严如贤的两只手。
瞧瞧。
多少年了?
“陛下,陛下!”
宫里太监的住处都叫直房,但直房和直房不同,最得宠的太监住的直房,就在养心殿边上。
“老奴错了,老奴真错了,求陛下看在奴才一辈子为您鞍前马后的几分薄面上,留老奴一条狗命吧!”
冯长秀不敢接话,只有把头垂得更低。
“老奴,死罪!”
人越老,越怕死,就算活得猪狗不如,他还想活命。
严如贤伏地跪在院中,一头花白的头发在月色下格外显眼。
严如贤猛的抬起头,不敢置信地看着帝王的背影。
看了许久,他牵过衣袖,抹了一把眼泪,然后弯腰伏地。
“小贤子,谢主隆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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