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然摆着一只美人瓶,瓶里插着两枝桂花。
这时,裴寓已经走到床榻前,撩起衣裳坐下,“陆大人,伸手吧,我来替你把个脉。”
裴师父眼都没眨。
但这一位……
陆时这一眼过后,又很快闭上了眼,晏三合却清楚地看到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。
“裴大人自己动手。”
晏三合:“……”
裴寓听完这一句,简直要热泪盈眶。
“我收的女医童,带出来见见世面。”
这就放了?
她身子一转,看向陆管事,“我叫晏三合,真正的身份是西郊水月庵请来的……”
晏三合只有一盏茶和陆时说话的时间,还得在陆管事的眼皮子底下。
陆时依旧闭着眼睛:“劳裴太医和陛下说一声,臣再过三日就能上朝。”
“怎么着,瞧不起我家女医童?实话和你说吧,她连死人都能治。”
晏三合上前一步,刚要行礼说话,裴太医伸手把她往后一拨。
“嗯!”
不是说好这一关,让她自己闯的吗,怎么连话都不让她说了呢?
陆管事目光上上下下看着晏三合,半晌,才点了下头。
裴太医余光扫过晏三合,话峰一转,“到外头给陆大人拟个方子去,徒儿,你替师父在这里看着陆大人。”
“是!”
小晏子赶紧上前扶住裴寓的胳膊,毕恭毕敬道:“师父,您当心脚下。”
裴寓傲气上来,“小晏子,扶着些。”
话还没说完,一只大手以极快的速度,扣住了晏三合的颈脖。
晏三合在抄季家的时候见过陆时一面,没太多记忆,但似乎那时候还没有苍老至此。
换而言之。
是那种能让你无所遁形的锋利。
陆管事脸色不好看,“裴太医,我家大人可没什么世面给你家医童瞧。”
病重的人住的屋子,几乎都有一个特点:不通风,空气污浊,且房里有异味。
“很快就好了。”
她轻轻捏了一下裴寓的胳膊:师父,谢了。
随着一声低唤,脖子上的手倏的松开,晏三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痛苦的捂着颈脖咳嗽。
晏三合赶紧敛眉垂目,冲陆管事行了个礼。
谢道之的锋利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锋利;
这人竟比山上的唐老爷,还有几分闲情雅致。
这种锋利,和初见谢道之时,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锋利还不大一样。
裴寓走上前,冲那陆管事一颔首。
裴太医冷笑一声:“一个伤寒,治了大半个月都没治好,这世面可大了去。”
陆管事目光瞄了晏三合一眼,“裴太医,这位是……”
晏三合瞬间窒息,涨红着脸,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她在赌。
晏三合把医箱放下,悄悄把目光挪过去。
谢啥,后面我是真帮不了,看你自个的命吧!
……
裴寓无奈,只得转身去了外头。
眼中的暗芒太锋利了,一点都没有因为病痛而减淡半分,甚至有些让人不敢直视。
恰这时,裴寓的脉已经诊完,摸着一点稀疏的胡子,沉吟道:“陆大人的病……”
“阿大!”
“晏三合,你……”
“你出去!”
晏三合生生咽下一口带着血腥的口水,低斥道:“这里没你的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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