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是个小妾,原来是陆时嫡母的贴身丫鬟,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爬了主子的床,生下陆时。”
“有一种人下棋,明明输局已定,但他就是不认输,想着法儿的和你周旋,我和言停说这人下棋喜欢垂死挣扎。”
晏三合不由感叹,还是慧如老尼说的对,这世上再没比明月更好命的姑娘了。
那孩子嘴上就没有闲着的时候,一天能叫上几十遍的爹娘,半点都不与他们生分。
“唐老爷是为了明月,怕倒霉的事情落在她头上?”
“他的过人之处,便是刻苦。”
“爹,您别老叹气,叹气容易老,老了脸上皱纹一条一条,当心娘嫌弃你。”
晏三合想了想,道:“唐老爷可否详细说说。”
唐见溪虽然心里很是不屑,却还是不添一点水分道:“一天十二个时辰,他只睡两个时辰,别的时间都在读书。”
唐见溪冷笑一声,“不是普通,是穷。穷得不仅吃住在唐府,连衣裳都穿我先生的旧衣裳。”
“一个穷书生,能被唐岐令收为学生,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?”
明月一来,事情就变样了。
“如再生父母。”
“那唐老爷请说。”
褚言停因为先太子的赏识,一生追随,有侠气;以大哥的姿态护着唐见溪和唐之未,有侠气,但最后也因为侠气丧命,抄三族。
再生父母这四个字,分量太重。
唐见溪:“我先生说他这人身上,有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。”
“就算我的心再大,也大不到哪里去,我有一段时间万念俱灰,甚至起过出家的念头,只是舍不得巧儿罢了。”
“我先生在后院辟出一个院子,专门让寒门学子借宿,还供一日三餐。”
“晏姑娘不知道懂不懂棋?”
他竟然主动和她说起陆时,为什么?
“唐老爷就不怕你师妹泉下有知……”
而陆时……
“是!”
晏三合听到这里,不由的对唐岐令这人生出敬佩来——看人还是挺准的。
“那孩子就是这样的,有一回,她真把我惹怒了,我骂了她几句,你猜她说什么?”
晏三合又微微一愣,脑子里浮出一张俊脸。
“如此刻苦?”
不骂伪君子,不骂下作小人,他态度变化得这样快,晏三合反倒有些诧异。
那日棋下完,先生借棋点评他们三人。
唐见溪天资最出众,说是天才也不过分,但喜欢的东西太多,太杂,反而不精。
“大约我们都把自己活得像坟墓里的人,就特别稀罕那孩子脸上的笑,都想让她活得没心没肺,快快乐乐一点。”
“哪里不同?”
先生棋艺是极好的,他常说人生如棋,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后行,又说下棋下的是人品,君子行阳谋,小人行奸计。
晏三合听着有趣,“倒是个特别的。”
“能纳妾的人家,不会太穷吧?”
“有一年春闱开考前三个月,陆时的生母出了件不太体面的事,他娘与下人私通,被人拿住。”
“等下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,师妹从来不和她说起任何事。”
执拗和韧劲是一个意思吗?
“韧劲儿?”
唐见溪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唐见溪说到这里,又气笑了,“晏姑娘,你听听,我还能骂得下嘴吗?”
晏三合:“后来呢,查出来他娘是冤枉的吗?”
“不冤枉。”
唐见溪冷笑一声:“听说肚子里已经怀了孽种,为了想活命,才想出了这个法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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