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,吓得桂花身子一抖,什么话都不敢再往下说。
“说到夏玉嫉妒逝水,说逝水在红楼里吃了很多的苦,遭了很多的罪。”
这小娘子从前在闺中争宠争惯了,心比毒蛇还要毒,什么下作的招儿都使得出。
“当时我躲在暗处,这话很清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。”
夏玉上前一步,踩在她的手上,用力捻几下。
“李不言。”
逝水看她一眼,说:“佛渡众生,狂人亦是众生,何来不敬?”
这小子怎么了?
吃错药了?
桂花松开晏三合的手,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。
“三爷,走吧!”
晏三合突然来了兴趣:“你说她倔强?”
“对,吃了很多的苦,遭了很多的罪。”
以他“过来人”的眼光看,这小子不会对晏三合心动了吧?
“桂花,对不住。”
那次书法课,按往常的惯例,所有小娘子一人抄一段佛经,别的小娘子都用楷书,只有逝水用的是瘦金体。
“你娘的话说得都对。”
夏玉冷笑一声:“可别说得那样好听,不就是想用这一笔字,搏一个花魁吗?”
可这姑娘却说她是奇女子……
晏三合还没作出反应呢,小裴爷一记毛栗子已经赏了下去,“你干什么?”
“其实娘的话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是我在教坊司这么些年,从来没见过像逝水这样外表看着柔顺,骨子里却倔强的要死的人。”
“走什么走?”
逝水在红楼里脱颖而出,除了长相和聪明外,还有一份依仗是琴棋书画。
夏玉比逝水早来两年,因为长得好看,嘴又甜,会来事,哄得一众妈妈们都喜欢她。
逝水因为她挨过骂,挨过打,最严重的一次,被罚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宿。
小裴爷:“……”
那可是一年中最冷的几天,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,她穿着一身单衣,冻得瑟瑟发抖。
“你们知道那个夏玉都做了些什么吗?”
桂花自问自答:“她在逝水的床上放虫子,在她水里下巴豆,把她的衣服剪烂,绣花鞋里放绣花针……”
“嗯。”桂花点点头。
花魁只有一个,做花魁的好处又那么多,谁不想坐上那个宝座,好让贵人们瞧见了,伸手拉上一把,让她们从泥潭里解脱出来。
晏三合察觉到这人身上的戾气,不得不转过身,用命令般的口吻对他说道:“安静点,不许插话。”
“于是你就出手帮她了?”晏三合试探着问。
“滚开!”
爷最近,很反常。
他这一点头,除了被乱坟岗的阴风吓得无心思考的黄芪外,余下三人的心里都各有算盘。
晏三合很平静说:“这一位是谢府三爷,你不用害怕他,他笑起来比谁都和气。”
人老了,泪就少了,可心里的感动不会少。
谢知非没好气的瞪了李不言一眼:“爷要听。”
逝水的到来,让她有了危机感。
她的琴棋书画,那可是连授课的妈妈们都自叹不如的。
但正所谓枪打出头鸟,逝水越出众,那些小娘子就越嫉妒。
逝水一双黯黝黝的瞳仁中全是不屑,“搏不搏是我的事,何劳你操心,管好自个,手别伸得太长。”
桂花咂了咂嘴,“我细细想一想,逝水的话,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。这世上一个人能吃几碗饭,喝几碗汤,享多少福,受多少罪,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。”
桂花想了想,“她被罚跪在雪地里的那次,就是个例子。”
其实她在心里也觉得娘是个奇女子,换成别的小娘子早就一碗滑胎药喝下去,哪里还会有她。
教坊司两个最出众的小娘子,调教好了就是最值钱的摇钱树,妈妈想做个和事佬。
“逝水,你快来和夏玉赔个不是。”
桂花忽的笑了笑,看着晏三合问:“姑娘知道逝水答了一句什么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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