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,还有一个能生儿子的肚皮。
晏三合轻轻摇了下头。
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裴笑忍不住插话。
“陈妈说过,老太太生前常说一句话,人啊一定要多看,多听,少说话。话一多,不仅显得蠢,心事也都被人瞧去了。”
“因为她想通过大太太的嘴,多知道一些儿子的事情。
你们每一个都是她十月怀胎,每一个她都把一只脚伸进了鬼门关,九死一生生下来的。”
而且看着你们两兄弟成家立业,读书做官,她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,哪怕你们兄弟二人再看不起她,只要你们好,她都认了。”
“想要得到什么,就一定要先付出些什么,老太太很清楚这世上什么药都有,唯独没有后悔药。
晏三合自嘲似的冷笑一声。
正因为如此,她才暗中撮合贴身丫鬟和季府三老爷的床事。”
她是个渔家女,没有娘家可以依靠,没有父母兄弟可以帮衬,你知道她为了上位,忍到什么程度吗?”
季陵川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,胸口像是塞进了一块巨石,堵着,气都喘不过来。
但对老太太来说,这是他们母子之间的点点滴滴。”
“你还记得三太太宁氏讲的锦绣绸庄的事吗?”
“因为……”
“胡三妹伏低做小,千忍万忍,以两个儿子为代价,终于扶正坐上季家女主人的位置,能让你们光明正大的叫她一声母亲,可对?”
季陵川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。
“第一次怦然心动,第一次踏进季府的朱门,第一次与男人水乳/交融,第一次有了身孕……”
她应该是怀着满心的期待和喜悦,盼着这个孩子呱呱落地。
那时的胡三妹又如何知道,她和这孩子只有十个月的母子情分。
讽刺的是,除了那声哭声外,她什么都落空了。
季陵川羞愧地低下头:“对!”
“……对!”
“我外祖母她……”
“男女间的情爱容易割舍,心凉了,情也就淡了,你父亲再娶十七八房姨娘,对她来说,也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。
一个连字都不识的渔家女,怎么配做你们的母亲,可对?”
季大老爷今天吃了什么,喝了什么,冷不冷,有没有添衣,衙门里顺不顺,有没有糟心事……
三太太十里红妆嫁到季家,娘家金山银山花不完,根本不吃她这一套,季陵川……”
听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哭声,感觉他的第一次吮吸,看他长出第一颗乳牙,听他第一次叫自己母亲……
这些平常的、无趣的生活片刻,通过大太太的嘴讲给老太太听,对大太太来说,这是她和丈夫之间的点点滴滴。
晏三合垂着的手,慢慢握成了拳头,手背上的青筋开始一根根的突起。
晏三合声音突然轻的像夜风。
那个名叫陵川的季府大爷,成了她今生今世只敢在梦里抱住的妄念。
“你以为,她坐上季家女主人的位置,光靠你嫡母的恩赐吗?
你靠着张家升官发财,她从头到尾,靠的都是她自己。
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?
有什么资格嫌弃?
季陵川,你凭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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