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川面前蹲下来,忍了好几下,才把帕子放下。
“但对一个本来就病得快去见阎王的人,我想做些什么手脚,没人查得出吧!”
西院里,沈冲敲了敲书房门。
赵亦时把帕子往严喜手里一扔,“这又是为什么?”
“足足两个半月了。”
徐来把身子凑过来,压着声音。
“我来替人传个话。”
谢知非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把自己杵成一根木棍。
赵亦时挥开他的手,自己拿过帕子一点一点擦拭。
……
……
“噢,他说了些什么?”
“案子拖了两个半月,汉王这个时候让徐来去见季陵川,目的何在?”
严喜把头垂得更低了。
“老季,大戏开场了。”
“呸!”
“是!”
“成不成,也该回来了吧!”
“只要你把张家人咬出来,那人保你儿子不死,保你季陵川也不死!”
寺门口,大哥谢而立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,正勾着脖子在人马中找他。
严喜拿着帕子,头几乎垂到了胸口。
徐来“啧”了一声,摇摇头。
严喜见太孙右手虎口上沾了一点墨渍,忙绞了帕子去擦。
“你,你,你……”
沈冲退出去。
丁一勒住缰绳,马在原地打了个转后,冲谢知非一招手,又跑了出去。
“你是个聪明人,聪明人就得干聪明事,别一条死路走到底,凡事多为儿孙着想着想。”
“老季啊,你是知道我的,我这人喜欢折腾,从来不会让人好好死的。”
东宫,太子府。
“你这条恶狗!”
没走多远,丁一由官道拐到了小径,又奔出小半个时辰,终于在一座寺庙前停下来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离京城还有数百里的时候,雨下得实在是太大,根本看不清前路,谢知非和晏三合一商量,决定找地方躲一躲,等雨小点再赶路。
谢知非翻身下马,冲谢而立走过去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,多为儿孙想一想,别白发人送黑发人。”
严喜垂下头,心知太孙这话绝不是在问他。
赵亦时停了下,“交待下去,把季陵川护好了,万万不可出事。”
“爷,刚刚北司传来消息,一刻钟前徐来私下见了季陵川。”
“季陵川死死撑了两个半月,硬生生扛下来。”
谢而立一抱就放,目光扫见裴明亭半死不活的倚着黄芪,忙喊道:“快,快都进寺里去。”
他从小在太子和皇帝身边长大,天生有股帝王之气,不说话的时候气势压下来,别说沈冲,就连最得宠的近身内侍严喜都大气不敢出。
徐来拿帕子慢悠悠的擦干了血渍,然后直起身。
季陵川一双手死死的握成拳头,咬着牙关不说话。
所有人都是一身泥泞不堪,都是强弩之末,都靠一口“季家不太好”这口仙气在硬撑着。
季陵川身子微颤,额头青筋一根根爆出来,道:“要我背主,做你娘的春秋大梦!”
翌日。
“季陵川,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,你小儿子……”
谢知非抬眼,眼眶顿时一热。
一口含血的唾沫吐到徐来身上。
“老季啊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咱们一辈子拼来拼去,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儿孙吗,白发人没走,黑发人先走了,痛啊。”
这时,晏三合和李不言走近,谢而立见这两人浑身泥泞湿透,比落汤鸡还落汤鸡,忙道:
“衣裳鞋袜都放在厢房里了,热水也已经备下,姑娘快去换一换吧,小心着凉。”
他捡起地上伞,替二人撑过去,“这一路,辛苦了。”
晏三合不懂热络,不会应付,接过伞,用力点了一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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