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案还有什么说的?
还需要引着他们?
每一个字都像是狠狠砸在三人的脑袋上,砸得他们头皮炸裂,魂飞魄散。
“我要说的只有一件事,是郑家的灭门惨案。这也是我要引着你们走到这里的最终目的。”
“当时无数人劝过我父亲,不赶尽杀绝,就等于纵虎归山,可我父亲仍是一意孤行。
难道……
周也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,声音说不出的冷。
“永和六年,我由上林县调任至南宁府,任知事,正九品的小吏,并买下了这处宅子,把他安顿下来。”
父亲一生的转折从老街开始,但他一生的命运,却早在呱呱落地,被冠以吴姓时,老天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结局。
“宿命啊!”
“因为书读太多的人,多少有些书生意气。”
周也站直了,将吴书年的头轻轻往腰侧一揽。
三人面面相觑。
“我明白了!”
头靠上去的同时,吴书年的眼睛慢慢闭起来,一动不动。
四个月便郁郁而终?
吴书年凛然一惊,掀眼去看晏三合,只见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,不闪不避。
“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真的,若有半个字是假,愿肠穿肚烂,不得好死;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,永生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多少年了,他一直弄不明白,为什么父亲明明知道留着那人是祸害,却仍然让他活命。
她回看着他,目光平静。
更不会有后来的那场以卵击石的战争……
原来——
“离他兵败逃亡有多久?”
吴书年悲怆地大喊一声,仰头哈哈大笑。
晏三合冷静开口,“只能说,你父亲的心还不够硬。”
“此人因为是庶出,从不参与朝争,往日里见到我父亲都不敢对视,只敢远远的避开,所以我父亲便留了他一命。哪曾想到……”
吴书年咬了下发灰的唇,眼中露出浓烈的情绪。
“嗯!”
“好!”
裴笑问:“是什么?”
笑声渐弱,吴书年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后,唤道:“阿也?”
“那一场战争,耗费了他所有的心力,非要讲一个死法,应该是郁郁而终。”
这真是不开口则已,一开口惊人,桌上三人只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。
永和三年,我朝发兵大齐,我仍在上林县任职,时年26岁。
裴笑恍然大悟:“是不是他也学吴氏,留下了陈氏一支?对了,应该是那个陈氏王的庶弟?”
就不会惊动华国皇帝……
笑着,笑着,便笑出了眼泪。
周也垂目,挡住了眼中的情绪。
吴书年脸上一切表情淡去,只留下说不出口的深深疲惫。
“仅四个月的时间。”
偷天换日的戏法就能顺利圆过去……
“这话是我祖父说的。他还说,太有原则的人,登不上高位;便是登上了,也坐不稳当。”
吴书年轻轻点了下头。
这小子果然是面冷嘴臭心软,内里却不坏。
起这么毒的誓,周也想做什么?
“永和二年,主上发动政变,血洗陈氏王室,当时我在南宁府上林县任主薄,时年25岁。
“永和八年的七月初十,天气异常的炎热,这宅子里有人过世。”
“谁?”
三人几乎异口同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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