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得走在主子前面,挡刀呢。”
所以!
刚刚耀武扬威的官老爷,实际上兜里没几个钱?
李不言看着这人的背影,不怒反笑。
谢知非四下看看,上前一步道:“我和明亭身上只有五十两。”
这祖宗,能惦记些别的吗?
谢知非咧嘴苦笑。
这趟出来,朱青他们都以为见完陈妈会连夜赶回京城,身上就带了一百多两银子。
所有人抬眼去看,远处隐隐绰绰一点灯光。
她咳嗽一声,把包着银子的小包袱往桌上一放,“都在里面。”
当她李不言眼瞎吗?
没事就偷瞄我家小姐!
哼!
就冲你三天两头勾栏听曲的劲儿,你就甭想追到我家小姐!
谢三爷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李不言心里,已经是个坍塌的形象。
李不言回了句嘴,刚要跟上去,后颈的衣服被人拎了一下,她身子往后一仰的同时,晏三合已迈进了门槛。
“上马。”
三匹马在暴雨的夜里狂奔。
废话!
“你懂什么?”
“怎么,怕我家小姐在冷风里多站一会着凉?”
还不是事赶事,被逼的!
裴笑激动的眼泪喷涌出来,“我的屁股有救了!”
……
所以!
以后吃饭,住宿的银子,还得我来掏。
裴大人我就是这么想的,又下雨,又骑马的,这是想冻死谁?
谢知非咬咬唇,硬着头皮:“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?”
晏三合陡然睁大了眼睛。
一看,傻眼。
伙计吓得腿发软,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,殷勤的恨不得叫四位一声“爷爷”。
谢五十头一回生出想把这位“祖宗”埋进土里的冲动。
两人上马,裴笑往蓑衣里一钻,突然问道:“对了,李不言平常护主护得紧,怎么这会倒不谦让了呢?”
“别动不动就刀刀刀,我们是官,不是匪。”
裴笑一甩湿袖,先走进去。
谢知非微怔。
“退掉两间房,银子一会给你送来。”
谢三爷身上的那股狂傲劲又来了,“让你拿四套,你就拿四套。一会再生个火,我们自个把衣服烤干。”
比狠,还得是那位姑奶奶!
晏三合却由此想到了一件事。
“……”
谢知非和裴笑互看一眼,达成共识——
上到楼梯的时候,他突然喊了一声。
“废什么话!”
不是人的谢三爷抹了一把脸,把蓑衣往身上一披,声音放柔,“回头上了马,你也钻我蓑衣里来。”
“这会轮不到你挡刀。”
裴笑湿发一甩,“官驿的伙计最会看人下菜碟的,你不对他厉害点,他都不会朝你多看一眼。”
包袱里衣裳都湿透了。
而谢府三爷和裴家大爷出门,身上向来只带几两打赏的碎银子。
晏三合顿足,回首看着他。
“菩萨啊!”
裴笑从湿漉漉的身上摇出腰牌,往伙计眼前亮,“四间上好的房间,热水,热饭,赶紧的。”
李不言笑眯眯:“三爷、裴爷的官威可以啊!”
四人浑身湿透的人,从头到脚都在滴着水。
和聪明人说话,就是省劲啊!
李不言扭头见是谢三爷拎住了她,半点没恼,反而压低了声。
“快看,前面有官驿。”
晏三合没隐瞒,“出来一共带了八百两。”
他可没说都要啊!
桌下,裴笑踢踢他:还愣着干什么,先拿着!
谢知非接过包袱,放在身侧,深深地看了晏三合一眼。
那一眼里,有感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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