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宏又练了半晌,那位元家三公子只停留了片刻,就又回到舱内睡觉,他倒没自高于人,一则对方与他并不相熟,再则他其实也不多么勤奋。
只因天下万般景色,各不一般。
试问哪个青年剑客,身披斑斓霞影,沐浴习习晚风时,能不拔出他所钟爱的佩剑呢?
白宏钟爱的“应景”而已。
再见元璋时已至深夜,明月半圆。
“你练多少年剑了?”
元璋好心问他。
白宏听出话外之音,估摸着还在纠结天赋的问题,如实回答道:“半年有余。”
元璋这才点了点头,勉强接受这个答案,实在是对方的剑术太拙劣不堪!若只有半年,也说得通。他又问:“你猜我练了多少年刀?”
白宏诧异道:“这咋猜?”
其实也用不着他猜,元璋自然而然将右手递出,小麦色刀刻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颊,仍旧留有几分青涩,但就是这样的富家子弟,却有一只布满伤痕、厚茧的宽大手掌。
“修道一途,一步一个脚印的道理,本将军比你更懂。说到这,我又想起一件旧事。”
白宏解下酒壶,“洗耳恭听。”
元璋三两步取来酒水,与白宏碰了一个,接着说道:“信候程昦,你肯定听说过,但你晓得他师傅吗?”
白宏半摇头,关于程青的爷爷,除和马叔有联系的那段文字记载外,他所知甚少,只大概晓得,程青两岁时还被程昦抱过,但不久之后老人家便溘然长逝。
“信候程昦得隐士一夜相授,便做了高祖帝谋主,而他其实有一名‘师弟’,得那名隐士亲传,同样习文,只是那些文章中不乏武学经典、各派秘籍,某天福至心灵,从无境至半合道,只一夜而已,外炼水藏、凝脂、磐石,内炼气海、金光、归真,无不圆满,甚至只差临门一脚,就成了真正的仙人!”
“一夜合道?”白宏心神恍惚,世上竟然还有此等神迹?莫非是被仙卷格挡,才没让他一步登天,“后来呢?”
元璋唏嘘道:“后来那人顺势投靠王家,在王氏构陷大将军沈嶷谋反,以及我爷爷时出力不少。至于再后来,就被我师傅找到机会,捏碎三丹,锤烂肉身,撕毁阳神,彻底做了书中的神仙。”
“我师傅他老人家当年返墟圆满,倒不是笑他合道境假,就没我师傅那么真而已。没吃过一刀一剑的折磨,妄称什么高手?”
白宏听得目瞪口呆,当年沈老头倒台,底下像元家这般大吃苦头的人,怕是不在少数。
元璋神神叨叨道:“他老人家曾说过,丹神之下,二十岁金光境的人茫茫多,归真也不乏有。可一旦触及到炼神的门槛,就好比登天还难!之后每精进一步,不亚于人生的一场大彻大悟。”
白宏微微一笑:“所以元将军长久没突破到丹神,就此懈怠。”
元璋自嘲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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