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响起一个童真稚嫩的声音。
“外婆死了,我杀了外婆。”
“用台灯。”
“砸死了外婆。”
下一瞬,应黎的耳膜里充斥着尖叫声。
他浑身瘫软,站不住脚,撞到了背后的墙壁。
墙壁是软的,像黑洞一样把应黎吸了进去。
短暂的黑暗里他听见了很多声音。
“畜牲,那是你外婆,你亲外婆”
“告诉妈妈,你为什么要伤害外婆”
“外婆好痛”
“别打了,别打了先生,会出人命的”
“你还是人吗,那是你外婆啊,你亲外婆,你怎么下得去手”
“你不是我儿子,你是怪物”
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冷血的怪物”
再次睁眼时应黎的视野不再混沌,他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。
是梦吧。
这只是梦。
是噩梦。
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。
为什么还不醒啊
他闭了闭眼睛,眼泪顺着他的面庞流下来,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,可能是被吓到了,也可能是因为心头那一股莫名而来的悲伤。
明媚的阳光,洁白的墙面,这是一家私人诊疗室。
还是没人能够看见他。
中年医生握着笔,耐心询问“他曾经有过自残或者伤害其他人的倾向吗”
他对面的椅子里坐着一个女人,形容憔悴,眼圈红肿,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“保姆说没有,他特别乖的,一个人坐在那里可以玩一整天。”
这是祁家的私人医院。
“幻听幻视呢”中年医生继续问,“他有跟你们说过自己能听到,或者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”
女人依旧摇头。
医生斟酌下笔,严肃道“可能不是自闭症。”
女人声音沙哑颤抖,紧张起来“不是自闭症吗”
祁邪到了三岁都还不会说话,检查后发现他有轻微的自闭倾向。
“初步诊断为精神分裂症。”医生面容沉肃,说,“就目前来看,还极有可能伴随着双向情感认知障碍,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躁郁症,这种病不止会导致他性情大变,出现狂躁抑郁等状态,一旦发病,还控制不住想要伤害自己和他人。”
“精神分裂症”女人攥紧了手里的诊疗单,喃喃重复,“是我遗传给他的吗”
医生顿了顿说“不排除这个可能,精神病的遗传率达到25。”
女人耳朵里嗡嗡的,朦朦胧胧听见医生问她“
夫人您呢,最近如何,病情有改善吗”
女人头疼得厉害,她扶着额头说“我我最近老是做梦”
梦到杀了她母亲的人是她。
外婆肠癌晚期,切除了大部分肠管抑制肿瘤扩散,然而癌细胞还是转移到了肝脏和肺部,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半个月。
她看见母亲的肠子都扭转到了一起,内脏被挤压变形,无数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,伸进母亲的肚子里撕扯她的肠子,母亲呜呜喊疼,哭着求她救救她。
那些手长着长长的指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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