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绛答应了林红若,她写了信,派人送去仲晴明家。
到了第二日,不下雾了,是个好晴天,绿柳生着最暖软的翠色,在微风里晃晃荡荡的,仲晴明是快近黄昏时才来的,她进了门,立即与秦绛作揖,道:“秦大人,我来了。”
秦绛才从宫中回来,她打量他几眼,说:“仲公子,要说的都在信里说了,红若从不是无理之人,你对她的亏欠,旁人也看得明白。”
仲晴明穿得简单,他颊边还沾着汗,说:“信是午后才看见的,我原本在姐夫府上,他们周折一番,转送过去,所以花了时间。”
秦绛沉默一阵,对他说:“进去吧,去看她。”
穿廊过桥,仲晴明进了林红若在的小院,这季节,院前牡丹树泛起厚红,在斜阳下一片带雾的艳色。
房门没开着,仲晴明抬手扣门,他今日连剑都忘了带。
林红若呼吸一滞,她就在桌旁坐着,今日穿得清淡雅致,看着冷傲,她未答话,也没有起身去开门,而是抬起手,把酒斟进盅里。
“红若。”仲晴明唤她。
林红若这才缓慢地起身,她挪着步子,到了门边,说:“这么晚才来。”
“我原本在姐夫家,信是一番周折才拿到——”
“你近日过得很好吧。”
女声的调子抬高了,说着话,林红若把门打开,她嘴角挂着一丝笑,妆上好了,花簪虫钗、宝石坠子都戴着,轻说:“进来吧。”
仲晴明全不是那时在宫中当差的样子了,不束袖,穿得随意松垮,连个像样的发冠也不戴,看着倒愈发有侠道之气了。
他说:“近来过得不好。”
门再次发出“吱——”的声响,林红若又将门关上了,她引仲晴明来桌旁,坐下,说:“我的话不多,也懒得与你撕皮掉泪,我不是什么大善人,你或许早就知道。”
林红若放平了挂笑的嘴角,她从衣袖里拿出个瓶子,放在桌上,也在圆桌旁坐下。
仲晴明的脸色不太好了,他说:“即便我和赵喙间还有许多没说清的话,但我对你,没掺杂别的。”
他叹一口气,又说:“我知道,没人信我。”
“嗯,”林红若笑着点头,问,“还有呢?还想留下什么话?”
这时候,太阳更斜了些,因此房中很暗,林红若的面色过分病态,在妆下,细看不太搭调,也或许,不搭调来自她毫不伪装的表情。
仲晴明着实怕起来了,他的手攥紧了,他试探问道:“为什么要……留下?”
林红若拿起了桌上的瓶子,她葱白的指尖掸动着瓶身,白色的药末就飘下来了,雪一般下在仲晴明面前的酒里。
她说:“君子优先,如果你不喝,我就喝了。”
药是泛着苦味的,但想想,酒气应该能压去药的味道,林红若面色没有大动,她像是不在意什么了。
“我告诉自己未做错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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